【宾川时讯•文化周刊】孟获洞的乡愁
•旭 明•
从两年前的春节开始,宾川也有我时不时就想回去的地方了,那就是孟获洞。我也经常会找寻原因,或许是这些年看到逢年过节有假期,周遭人都是大包小包回家探亲,而我一直是在住的地方游荡的羡慕落寞;或许是两千七百多公里不是想回就能回的无奈下刺激出来的寄托;抑或是因为那一角的朴实烟火气里,有一份亲情。
回想起四年前第一次去孟获洞探亲,从新渔村老家和小外甥阿怡一路走,绵延的小路和两边枯黄的干草丛还有绿竹林,让我对孟获洞的满心好奇中掺杂着对外甥阿怡说的那个“家”的疑问。
记得路过独瓦房的时候,路右边的核桃林和小面积的一块草坝还有涓涓细流的平川河,让我想起在藏区春夏季节的耍坝子,糌粑、酥油茶、藏面、奶渣、风干肉、辣椒酱、小苹果、野毛桃,装在藏式的竹筐里,在藏式的帐篷下,家人和朋友,亲密的或者新识的,活泼的或者拘谨的,大家都能在温柔多姿的锅庄步子和奔放热烈的旋律里找到共鸣,纯真的像个孩子嘻嘻哈哈的欢快成一片。在藏区工作的时候,耍坝子的机会不多,心生羡慕的时候很多,无论彼时还是此时,再回想时,心中惆怅。核桃林边,有一座类似管理房的小土房,小到不能直腰站下三个大人,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到容易被忽略的小土房也能让我有些许回想。想着想着我就落后两个孩子了,他们在半坡上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貌似对我的落后有些着急了。
过了核桃林,坡高了路渐陡,拐过两道弯,一眼就能望见孟获洞二级站的管理房了,外甥阿怡小手指着:“我妈妈就在那里!”干脆简短的一句话,听得出的都是他的肯定和欣喜,我相信那里已成了他小小心灵里的一个事实的家了。
坡的右边有一段下坡的弹石路,兜兜和外甥阿怡在前面飞跑,他们灵巧地踩着石块跨过平川河,一转眼就到了河对岸的坡。我停下仰望,一栋两层楼房里有八扇窗,墙面灰白,窗户弧形,建筑有些年岁了。过了河,上坡,走了两段石板台阶,就是狭长的水泥路,迈过一扇锈红色的小铁门,进去就是孟获洞二级电站的管理房了。我见到了家人英,欣喜过后,她带我转了转管理房。土坯房的厨房、不算拥挤的值班间、站外的土坯房厕所、一间窄小的洗漱间、摆下两张床的值班宿舍,还有一个种着杏子树、缅桂树、梨树的小院和一角荒地开垦出来的菜园,杏子树下趴着一条黄白毛的小花狗……“这简直就是一个家,一个平川河边最朴素的家。”我内心翻腾着一种惊喜,理解了小外甥怡的自信,也对家人的住所有些许安心,当我问及夜晚的安全时,瘦弱但坚强的英说:“很安全的,也很轻松的,除了查表、登记、巡查、报情况,也没别的活计。”那年一别孟获洞小院,再相聚便是两年后。
两年后,拖着疲惫的身心和病痛的身体,再回孟获洞探亲,满眼的苍绿和生机,满心的喜爱。布满青苔长着青草的石板台阶饱含着一种沧桑,杏子树下的石桌石凳配上一壶苦里笆糊米茶散发着一种悠闲,小菜园里一陇陇的韭菜苗、生姜苗、薄荷苗,一架架的豆角,一棵棵的茄子、白菜和青椒洋溢着一种自然,一垛垛整齐的木柴和时而的狗吠鸡鸣蕴藏着一种质朴。
孩子们在平川河边玩耍,小股的清流和形态各异的石头都是他们的欢乐,吃着菜园里摘的小黄瓜,他们幸福的时光总是让我在羡慕之中夹着希望。
小花狗被英照料的很好,在树林中也有它的一席凉地,眼瞅着它安逸的模样,我在心里感叹英的勤劳和细心,即便是一个临时谋生之所,勤劳质朴的英也会井井有条、面面俱到,让一切都干净清爽。
电站机房很古旧,有隆隆的机器轰鸣声,还有闪闪的红星,年代感很强。有本真农村庭院的气息,也有现代农村生活的节奏,这个小院,成了我的一个寄托,也承载了内心深处的一些情感。今年的暑假收尾,抓住半天的时间带着兜兜再回小院,下坡后车过平川河溅起的水花和轮胎过水的唰唰声让我在一瞬间获得了久违的轻松。我最爱的,是杏子树下,和家人围坐石桌边,喝一壶苦里笆糊米茶,长短深浅的聊聊日子。
能让人有魂牵梦绕情愫的地方,能在人的心底激起想念的地方,能让人回想起一段过往的地方,能让人有所寄托的地方,大抵就是一种乡愁。孟获洞的这一抹乡愁,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发了芽生了根。直至现在,提起回平川,我的目的地就是孟获洞电站的院子和院子里守着日出日落、春夏秋冬的家人。
生存至今,东西南北四处皆至,每到一处都会带走酸甜苦辣咸的点点滴滴记忆辗转至下一站,沉淀一段魂牵梦绕的感情,成为下一段生活里茶余饭后和睡梦中常常浮起的回忆,会触发一些感应,还会遮掩新添的伤疤,一如耍坝子的印象,让我收获了新的乡愁寄托。
作者/旭 明
编辑/杨宏毅
审稿/吴洪彪
终审/杨凤云
投稿邮箱/bcrmtz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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