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川时讯•文化周刊】风吹过核桃林
•张若恒•
老师讲在太空中看地球,地球像一颗披着水蓝色纱衣的宝石。在茫茫宇宙中地球是已知的唯一有生命的星球,所以人类是孤独的也是幸运的。
我家在唐家湾,藏在离乡镇很远很远的崇山峻岭之中,是一个孤独的小山村。
唐家湾本来有十二户人家,生活主要靠卖核桃的收入,这几年核桃价格不好,许多人离开了家到外地打工。
六年前阿妈到了深圳工厂打工,阿爸到了福建工厂打工,爷爷奶奶带着小弟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帮别人管理葡萄,把我留给外公外婆。我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每年过春节的时候家人才回家,我们才会一起打开大门上那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一起走进家门。回到家的第一天就是打扫家里的卫生,院子里的杂草比我还高,桌面上,凳子上是厚厚的灰尘,地上有一些老鼠屎,这些需要统统清除才有家的样子。春节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一般不超过五天,初五过后家人就会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家,家里又是只剩我一个人,大门又会被那把生锈的大锁锁上。
每次周末外公接我回外公家,都从我家的大门口经过。外公家离我家大约有五公里的路程。在这个村庄只有外公家离村庄最远。外公家的房子周围除了外公家的耕地就是核桃林,核桃林之外就是大森林。
每年核桃成熟的季节会有猴子、飞耗、松鼠来偷摘核桃,外婆拿着脸盆使劲的敲来吓跑它们。外公总说:“小翠她妈不要敲,你把脸盆都敲通啦,都是山神管的东西他们要吃就管他们吃点嘛。”外婆也是回答同样的话:“吃到是该给他们吃,就是核桃还没有饱透,再说他们弄掉了这么多怪可惜的。”
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位很有趣的老师,每当我们有进步老师都会允诺给我们奖品,我总会迫不及待的问老师是什么奖品?老师反问我:“你希望得到什么奖品?”我回答“糖!”老师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吃糖,因为你姓唐。”老师笑了我也笑了。
有一次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篇题目为《我家的小小动物园》的作文,以下是我写的作文:
我家应该是有六个人,但经常在家的只有外公、外婆和我,其他的都各在一方。
外公是猴子,每年收核桃的季节外公要爬一百多棵核桃树。外公爬核桃树如履平地,两个人才能抱得过来的核桃树,外公只要用手指抠着树皮,用脚蹬着树干几分种的时间就看到外公站在十多米高的树梢。在十多米高的树上,外公双手平端核桃竿就可以稳稳当当的走过碗口粗的核桃树枝。外公站在树上就像在荡秋千。外公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竹竿敲打在核桃上,核桃雨点般的落下来。
外婆是一只觅食的大母鸡,双手拨开核桃树下的枯叶,绝不想留下一个核桃给松鼠。
我是一只觅食不用心的小鸡,东跑一下,西跑一下。外婆的大篮子装满几次我的小篮子还一次都不满。
周末我都到外公家,最先来迎接我的是猎狗大花,说是猎狗,但是现在主人没有猎枪,没有主人的配合大花已经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对大一点的猎物大花束手无策。大花会跑到我面前跳起来把手搭在我的胸前,它对我很热情,但是它并不知道其实我对它的这种欢迎方式并不是很喜欢。五年前它跳起来能够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担心它会把我推倒,现在我长高了但是大花没有长高,我是担心它会把我的校服抓破。外公说大花的年龄比我还大,是不会再长高了。大花的任务是看家,但它最喜欢到山上,只要是外婆背起篮子或是外公拉起乌嘴(是一头骡子的名字)它就跟上。
外婆到山上采药或采蘑菇大花一跟在外婆的后面,一会又跑到外婆的前面,一下跑在路上,一下闯入丛林可欢了。大花跟着外婆它能吓走草丛里的蛇,吓走森林中的大黑熊。有时大花捕到野兔把它咬死叼到主人的面前放在地上,然后坐在地上等着主人的表扬,这时外婆用手轻轻地的拍拍大花的头,此时大花像一个腼腆的孩子,把前脚伸平,把头贴在地上显得很温驯,主人摸摸它的额头就是对他最好的表扬。
我随外婆一起进山,我走在外婆后面,大花走在我的后面,外婆背大篮子我背小篮子,随着我慢慢长大我的篮子也在慢慢变大。外婆是在找蘑菇,采药,摘树花(生长在树上一种可以吃的苔藓),外婆把所有能够卖钱的东西都放进篮子背回家,烤干之后再背到集市上出售。春天是采蘑菇,秋天是采菌子。采的药材有双参、红参、重楼、半夏、白芨、黄芪等。进山往往是天还没有大亮就起床做饭,天刚亮外婆就会推醒我让我起来吃早饭。吃过早饭背上篮子,篮子里放上干粮、锄头、砍柴刀就出发。走进了无边的森林,一整天都在森林里穿梭。有时走过羊踏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小路,有时根本就没有路外婆还要拿出柴刀砍开树枝才能走。有时走进抬头不见天的丛林,有时又能见到开阔的草甸。外婆是在专心的收寻能够卖成钱的东西,而我往往不务正业,问过不停。外婆总是耐心的回答我“这是山茶花”,“这是马樱花”,“这是碎米花”,“这是红豆杉”,“那是香樟树”…….在草地上我和大花赛跑,摔跤,外婆总是开心的看着我们。森林中偶尔会遇到獐子、野鸡,大花都会很兴奋的去追,但追半天之后都是灰溜溜的回来。
晚上回到家,吃过晚饭外公外婆会在火塘边把白天找到的药材、菌子分类,除去多余的部分,然后把药材、蘑菇放进自制的烤箱烘烤,我往往是坚持不到最后就开始打盹,第二天早上才发觉自己不知道怎么会在床上。
冬季外公到森林中找一种菌子,我们叫猪拱菌,学名叫做松露。这种菌子埋在腐叶下面,外公要用铁耙抓开地面的腐叶才能找寻,一天不知要抓开多少腐叶。有时一天能够找几公斤,许多时候是几天也找不到一公斤。松露的样子像马铃薯,需要分级好的出售,不入级的留着自己吃。外公宰一只鸡或切一块火腿与松露一起炖,锅里弥漫出来的香味会让人直流口水。
外公家有一匹全身乌黑的骡子大家都叫它乌嘴。收核桃时靠它驮运核桃,收玉米时驮运玉米,有时也驮柴,更多的时候就成了我的坐骑。我刚刚两岁外公进山,外公把我抱在乌嘴的屁股上面坐稳,让我双手紧紧的抓住乌嘴背上的鞍子,外公给我牵着骡子就这样一摇一摆的进山。我骑在骡子上可以边走边欣赏风景,但嘴里会有许多问题。
“那红红的叶子是什么?”
“那是爬山虎的叶子,爬山虎不是树,它是一种藤子,它的触角会紧紧的抓住树枝往上爬,它的叶子在秋天变红。”
“树下蓝色的是什么花?”
“是龙胆花,那种草叫龙胆草,可以做中药,有清热的作用。”
“外公我要马樱花。”
外公把乌嘴拴在路边的树上去折了几枝开得最艳的马樱花来插在鞍子上,插在骡子的笼头上。
“外公我像不像新娘子?”
“像。”
“你想嫁给谁?”
“我要嫁给田叔叔家的二狗。”
外公笑得直咳嗽。
在我上小学时外公就教我骑滑骡子(就是骡子不背鞍子直接骑在上面),外公教我要双脚紧紧的夹住骡子被,右手牢牢的抓住骡子的鬃毛,左手按在骡子背上。
现在星期回到外婆家,我就会告诉外公我要去放骡子,乌嘴听到我讲话的声音就在嘶鸣。我知道不见我一个周它是想我啦,我来到马厩前它兴奋的用前蹄挖门。我打开马厩门乌嘴用嘴来蹭我,我抱着它的头,它安静了下来。我说:“我知道你很想我,但我要上学。”当我牵着乌嘴出门的时候,听到外婆在屋里埋怨外公,“都是你给惯的小女孩教她骑什么骡子嘛。”“不教她也会学。”
等外公外婆看不见我时我就会翻身骑到骡子上,乌嘴带着我在核桃林中穿行,在路上飞驰,大花奔跑在旁边仿佛是我们的贴身卫兵,那时我觉得自己成了林间的风。我给乌嘴找一块青草肥美的地方,乌嘴在开心的吃草,我睡在草地上看书,看蓝天中几朵变幻的白云。
我小爷爷家没有进城务工而是在村里养猪酿酒,每年要卖不少猪,许多酒。小爷爷家的猪很可爱,每个周末我都去跟他们玩,与他们讲话,给可爱的小猪取名字,什么“小八戒”、“开心果”、“捣蛋鬼”......。这些可爱的小猪不到半年就成为大肥猪出售,但不要紧总会有新的小猪出生。小猪出生可有意思了,小爷爷小奶奶要守在旁边接生。小猪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最先出来的是一对小蹄子,接着是头,最后是整个身子,小爷爷,小奶奶立即捡起刚刚出生的小猪提起后腿,拍拍小猪的背让小猪吐出嘴里的脏物,小猪叫出声来才可以正常呼吸。我在旁边帮着擦去小猪身上的粘液,把小猪抱到妈妈的身边,小猪就会迫不及待的去寻找妈妈的乳头,开始拼命的吮吸妈妈的乳汁,我看着看着会跟着动起嘴来。我很小的时候还想过要跟小猪一起睡呢。
小爷爷家的猪很胖,就像老师给我们播放的影片《千与千寻》中千寻的爸爸妈妈变的那两头大肥猪。我头脑中突然闪现一个想法,小爷爷的酒厂,养猪厂是不是汤婆婆办的?小爷爷、小奶奶是不是汤婆婆的奴役,村里的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都变成了猪圈里的猪,经常呆呆的看我的那两头猪是不是爸爸妈妈。我摇摇头,可笑。
我去看小猪的时候给他们带去它们爱吃的青草,青草丢到圈里它们拼命的往前钻抢着吃。我趴在圈门上与它们讲话。
“小八戒你还记得我吗?”
“开心果,今天怎么不开心啦?”
“捣蛋鬼你不能欺负小七,她可是你小妹。”
“下周你们也举行一次儿童节吧,我让小爷爷放你们到核桃树下春游。”
外公把一根绳子拴在核桃树枝上就成了我的秋千。秋千飞起来的时候我会闭上眼睛,幻想自己飞上了蓝天,飞得很高很高的时候我张开了翅膀,可以自由飞翔,我听到了外婆喊我的名字,我想约大花、捣蛋鬼一起来荡秋千。
花儿不仅在春天开放,在外公家的周围一年四季都有野花盛开。我小房间窗台上的花瓶里春天是粉红的金黄的野樱桃花,夏天有各色的杜鹃花,秋天是灯盏花,冬天是山茶花、马樱花。
小房间的窗外是无边的林海,白天透过木格子窗可以看见瓦蓝瓦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夜晚银色的月光洒满床头,格子窗外一颗星星掉落在了山头,风啊你摇动了树梢,猫头鹰啊别再咕咕的啼叫,爱弹琴的蟋蟀你也歇歇吧,好让外公外婆安静入睡,好让我做一个甜甜的梦,我希望在梦中阿妈带我和弟弟去游乐园。推开窗飘进了泥土的气息,小草的芬芳,打在核桃叶上的雨滴跳到了我的脸颊。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没照到树梢爱唱歌的画眉就把我叫醒。
昨晚我从睡梦中醒来月光落满了小屋,我想起了刚刚学的课文《走月亮》“啊!我和阿妈走月亮。”我多想和阿妈走月亮,还有阿爸,还有爷爷奶奶,还有调皮的小弟,我想自豪的跟老师和同学讲走月亮。看窗外远山只剩轮廓,这么安静的夜无声的山好像在聆听我的内心,又好像缓缓的向我述说它的孤单,人越是感到宇宙的浩瀚越是感到孤独和寂寞。
外公的主要工作是放羊,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去放羊。下雪天怕冻着小羊就让它们在圈里,外公、外婆和我去砍许多的树叶来喂它们。我常常和外公去放羊,放羊要走很远的路程有时为了找到好的草场要去到外州、外县的地界。只要一打开羊圈门牧羊犬欢欢就会很兴奋,它一会窜到羊群的前面,一会又跑到我的跟前,一会又忙着去把离群的羊追回来,欢欢还会叼来一根棍子放在我面前,它可能认为棍子是什么宝贝吧,你别看它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等回到家时在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啦。
刚出生的小羊最好玩它不是忙着找草吃而是忙着玩耍。有一次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发现小羊少了一只,我和外公学着母羊的声音呼唤小羊,母羊也焦急的呼唤自己的幼儿,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还是没有找到小羊。回家的路还很远,山高箐深林密,要是天黑了回不到家就会很危险。我和外公就急匆匆的赶着羊群往回走。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担心小羊会不会遇到大黑熊,会不会遇到豹子,晚上森林中突然降温会不会把小羊冻死。梦中我梦到了大灰狼露出雪白的牙齿扑向小羊把我吓醒。
第二天天才刚亮外婆就把我和外公叫起来吃饭。饭吃好外公和我赶着羊群就出发,沿着昨天放羊经过的地方去寻找小羊,母羊边走边叫,我和外公也边走边喊。终于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小羊向母羊飞奔而来,到母亲肚底下疯狂的吸奶。
爷爷奶奶,阿爸阿妈还在家时村庄是热闹的,冬季又是尤其热闹。冬季农活少,但有做不完的客。村里办喜事男女老少都去帮忙,有的帮忙做事,有的帮忙陪客,我们小孩子就是帮忙玩。每次有人办客大家都聚上四五天。大家有事做事没事就一起闲一起玩。
正客的头两天大家忙着买菜,杀猪宰羊,清扫院子。村里的男人到山上砍一种叫喜棚叶的树枝来搭在院子的上空,再在院子里撒上绿色的松针,在院子里吃饭感到很清新。
做客男女老少都穿上新衣服,脸上都挂着笑容。晚饭后大家收拾好桌子、锅碗瓢盆,就在院子中央升起熊熊大火,这时笛子响起来,三弦弹起来,人们听着音乐跳起了欢快的彝族打歌,一直要跳到深夜。大家跳累啦玩够啦,主人再次摆开桌子,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欢快的人们停止了打歌开始喝酒吃肉,吃喝结束往往是凌晨两多。
我们小孩子或与大人一起打歌,或坐在火傍边听大人对山歌。但小孩子最开心的是去与新娘子讨喜糖。不论哪家打发姑娘,嫁妆中必定要准备许多喜糖,结婚当天会给客人发一些,剩余的谁去讨就给谁。几个小孩子谁都想吃喜糖但都很怕羞,在洞房门口你推我挤的谁也不肯朝前,最后可能是最胆大的或是最馋的小孩最先进去,接着小孩子们一窝蜂的拥挤进去。新娘子把糖放在我们的手心,我们转身就跑。大家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新娘子长啥样,因为谁也不敢正视一眼新娘子。
孩子们讨到糖之后就聚在一起比一比谁讨到的糖多,谁讨到的更好吃一点。这时最先进去的孩子会得意的说:“要是我不朝前,你们会讨到糖吗?”接着安排另一个孩子说:“下次你朝前进去。”其他孩子会因为没有带头进去讨糖而心生愧疚,主动的拿出一个糖给最先进去的孩子。
有的客人也不参加打歌,也不睡觉,而是一整天一整夜的打麻将。听妈妈说有的人打三四天的麻将就把一年的核桃钱全部输光。
村里每家每户都是在冬季杀年猪,不论哪家杀年猪都会邀请全村人吃饭。除了本村别的村子的亲戚朋友杀年猪也会邀请我们去吃饭,所以整个冬季都是在做客。晚饭后大人们会一起围着火塘聊天拉家常,小孩子也特别高兴,一起跳绳,躲猫猫,玩各种游戏。我们会藏到草堆中,会藏到核桃树树上,还会藏到牛圈里。大人要走小孩子还舍不得离开。
从村子到外婆家有的一段五公里的路程最美。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在家,我们到外公家吃过晚饭经常是天黑了再回家,那时这段路还没有通公路。要么是妈妈把我背在背上,要么是爸爸把我架在肩上。一路上爸爸妈妈会有讲不完的话,我常常是没有回到家就睡着了。
现在外公送我上学,星期接我回家都要走这段路。现在通了公路我是坐在外公摩托车的后座上。公路沿着溪流,一年四季流水哗哗,公路两旁是巨大的核桃树,摩托车就在核桃林中穿行。春天夏天核桃树叶茂盛,溪水很响,蝴蝶飞舞感觉很热闹,秋天冬天巨大的核桃树只剩下光秃秃的,黑色的树干直指蓝天,这时会有更多的阳光洒在地上,地上是厚厚的核桃树叶踩上去咔嚓咔嚓的响。冬天核桃树下有绿油油的麦苗,嘴馋的野兔会来偷吃麦苗,看到我和外公也不急着逃走,还不停的看我们,外公说:“短尾巴别得意要是我的猎枪还在准让你逃不掉。”我坐在外公后面东看西看,“外公,松鼠!松鼠!”“抱紧啦掉下来我是不会停车捡的。”
今年还不到春节爸爸妈妈就回来啦,听他们说是不想到外面打工了。今天是大寒很冷,房子后面的森林,房子前面的麦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白色的不是雪而是冰挂。大人们围着火塘我在旁边用火炭教弟弟画鱼,画房子。阿爹阿妈又开始讨论家庭的规划。
阿妈说:“继续在深圳、福建工厂里打工算啦,我们两个人一年也能够攒个十来万块钱。”
阿爹说:“小英今年上六年级下学期开学就要上初中,孩子成绩还好,读初中我想找找人或者出点钱让他到县城周边上中学,老二也要上小学了,不要到时候钱是苦到了,孩子没有管好也是划不来。再说小英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年纪大了。”
阿妈说:“你说的也在理,我就是担心要是葡萄种不好这几年攒的钱不就打水漂啦?你看我们看了几处,三十万元钱只能买四亩葡萄田,种好了每年可以赚十来万种不好还会亏本呢。”
阿爸说:“我们这里环境好可以做民宿客栈。”
阿妈说:“......”
不知道过完年能不能决定下来。
作者/张若恒
编辑/杨宏毅
审稿/吴洪彪
终审/杨凤云
投稿邮箱/bcrmtz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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