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客行宾川】上海,徐学研究史上的一道霞光



鸡足山 李文海/摄
【编者按】6月15日,上海佘山举行“人文佘山•'三地共建'启动仪式暨《霞踪客影四百年》新书发布会",中国徐霞客研究会副会长刘瑞升作了《上海,徐学研究史上的一道霞光》的发言,阐述了始于江阴君山途经松江佘山终点大理鸡足山的徐霞客研学游之路,介绍了宾川徐学研究的活动和成果,提出了“把江阴的君山、上海的佘山和大理的鸡足山串联在一起,通过徐霞客、陈继儒和木增三位历史人物,有计划有目的的联合搞一些活动,让三座山成为姊妹山,为三地的文化和旅游助力”的思路。现刊发刘瑞升副会长的发言,供大家学习。


上海,
徐学研究史上的一道霞光
——在人文佘山•“三地共建”启动仪式
暨《霞踪客影四百年》新书发布会上的发言
刘瑞升
各位来宾:
下午好。
今天,我们因徐霞客而聚缘在这里,共同分享全国徐学研究成果;共同谋划下一步上海徐学发展走向;共同构建一条始于江阴君山途经松江佘山终点大理鸡足山的徐霞客研学游之路。
首先,我谨代表中徐会对这次活动的成功举办表示诚挚的祝贺!
下面,就自己的一些感受谈谈心得和体会,供徐学同仁参考。


回顾:
一本书与一座城市
这里我想与大家分享的是《徐霞客游记》(以下简称《游记》)与上海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关注《游记》版本约有20年的历史了,至今已收藏一百六七十个版本。2017年4月由上海远东出版社出版了《徐霞客游记书影》,其中包括六个部分,民国版本(1912-1949)、新中国(大陆部分)版本(1980-2016)、台港地区版本(1964-2015)、外文版本(1960-2016)、连环画版本(1980-2012)和部分馆藏藏本名录(1644-2012)。
我收藏的民国时期版本的时间范围为1924年至1947年,在这23年间涉及到11个出版机构出版发行的35个版本,这11家出版机构无一例外都在上海。其中最早的是1924年由两个出版机构出版的6个版本。之一是上海扫叶山房于该年孟春出版、影印的《徐霞客游记大观》(两函12册),线装,竹纸印刷(另外还收藏两部,其中一部是1925年发行的6册线装本,宣纸印刷;另一部出版时间不详,推断其出版时间要比前两部稍晚)。之二是上海群众图书公司于1924年3月及1925年出版的沈松泉校点本,非常珍贵的是,书首有梁启超先生的代序。该书与扫叶山房版本同年出版,却是以“平装铅印”这一新的版本形态面世。
从我收存的民国版《游记》的35个版本来看,这个时期版本的主要特征是印刷方式、用纸、装订等发生了重大变化,即从石印、宣纸、线装,转变为铅印、道林纸(胶版纸)或铜版纸、洋装(精装或平装)。《游记》涉及民国年间很多文化名人、著名出版家,他们或作序,或著文,或点校,或担任发行人等,包括梁启超、胡适、周建人、王云五、丁文江、翁文灏、叶良辅、沈松泉、刘虎如、方豪、曹聚仁、王成组等。民国版《游记》是这个年代中国出版境况的一个缩影。
据我了解,1949年到1979年大陆没有出版过《游记》,直到1980年11月,上海古籍出版社首开先河,推出褚绍唐和吴应寿两位先生整理本《游记》,责任编辑为周宁霞女士,书名由沈雁冰先生题写。从这部被徐学界称为“里程碑”的著作开始,《游记》出版呈势如破竹之势。至2016年,在36年间仅我收藏的不同版本就达124个,涉及全国20多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64家出版机构,可谓蔚为大观。而上海古籍出版社全本《游记》前后出版了十余个版次,没有一家出版社匹敌。


当下:
三座山与三个人
江阴的君山并不高却有“江阴主山”之称,君山原名瞰江山,顾名思义就是站在山上俯视长江的地方。徐霞客小的时候,站在君山上想,这滚滚长江从哪里来?其源头是什么样子?挥之不去的想法日增月涨,最终有了他1636年的“西南万里遐征”之壮举,这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也是最壮烈一次旅行。适年农历九月十九日,年届五旬的徐霞客行色豪壮“乘醉放舟”,途经无锡、苏州、昆山和青浦于5天后的二十四日抵达佘山。徐霞客在日记中慨叹:“盖前犹东迂之道,而至是为西行之始也。”徐霞客来佘山干什么?拜访陈继儒。
我在《高山景行霞客路——徐霞客游线图文集》(地质出版社 2017年5月版)上海篇中写道:“徐霞客曾多次来上海佘山拜访年长自己29岁的陈继儒(1558-1639)。如今松江仍保留着《游记》中记述的不少景观,包括今天的佘山国家森林公园(陈继儒隐居处)、辰山(即徐霞客说的仁山)植物园、天马山园(即徐霞客说的天马山)、横山、小昆山园及太阳岛度假区(泖寺方塔)等。文字凿凿当属崇祯九年(1636)九月徐霞客西南‘万里遐征’的日记了。2天的日记,详陈在佘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节译如下:
二十四日下午,我抵达佘山北面,与静闻上岸,取道山中佛塔下的凹地向南走。先经过一个荒废了的园圃,这是八年前中秋节唱歌跳舞的地方,人称施子野的别墅。那一年,施子野精心营造好的园圃刚刚建成,征聘了一些歌舞艺人,陈眉公同我来探访,景致极其优美动人。不到三年,我和长卿来这里重新探寻,那园圃旧日的胜景,却物是人非,已经卖给兵部侍郎王念生了。如今则只剩得断榭残墙。我三次在这里停留,而每次的面貌各不相同,沧桑的变化如此之大!越过塔下是凹地,却见佛寺已经没有门了,只有大钟仍然悬挂在树上,而且山南部的徐氏别墅也已经换了主人。于是急忙前往陈眉公的顽仙庐。眉公远远地望见有人来,先是赶忙躲避;询问后知道是我,又走出来,挽着我的手走进他隐居的树林中,饮酒直到深夜。我打算告别时,眉公说要为我写封信给鸡足山的弘辩和安仁两位僧人。硬要我稍作停留,因此没有开船。”
其实,陈继儒不仅让徐霞客带上自己写给鸡足山僧人的信函,还有昆明的名士唐泰(出家后法号担当)和丽江土官木增。细心的陈眉公还把副本分别寄给上述几个人。在昆明“余囊已罄”的徐霞客在街上遇到一个人询问他:“君岂徐霞客耶?唐君待先生久矣!”徐霞客慨叹“始知眉公用情周挚,非世俗所及矣。”
徐霞客名弘祖,陈继儒为他起了个雅号叫“霞客”,不成想不胫而走,弘祖反而不为人们所知。徐霞客心知肚明此次晤面大概率是诀别。果不其然,三年后的1639年10月陈继儒逝世,而这个时间段徐霞客在鸡足山编纂《鸡山志》。

鸡足山是徐霞客一生游踪的终点。徐霞客两上鸡足山,第一次于崇祯十一年(1638)十二月二十二日,转年一月二十二日离开,在山上住了一个月。第二次是崇祯十二年(1639)八月二十二日,一直到1640年初由丽江土官木增派人护送“双足俱废”徐霞客返回家乡,徐霞客前后两次在鸡足山逗留了5个多月。徐霞客逝世于1641年3月8日。

鸡足山 李文海/摄
鸡足山是迦叶道场,是著名的佛教名山。近几年鸡足山把徐霞客文化做得有声有色,主要有5件事情:之一,每年的正月十五举办“注茶为玩”活动;之二,正月廿二日是徐霞客从鸡足山启程去丽江的日子,鸡足山组织旅游爱好者按照徐霞客当年的行走路线徒步4天前往丽江,总行程130多公里;之三,每年的重阳节选择徐霞客在日记中记录过的一座寺院,举办“霞客情•九九缘——重阳节鸡足山徐霞客诗歌吟咏茶话会”,上述活动从2022年开始,已经成为鸡足山每年必做的活动。之四,“七彩霞客路 鸡足灵山行”鸡足山丛林穿越挑战赛和越野跑大赛,这两个赛事规模都超过一千人。之五,“重走霞客路 迈向新征程”——宾川县职工徒步登山活动,参加活动人员为宾川县各基层工会会员,参加人员近一千人。

我们如果通过今天的这次活动,能够达成一个共识,即把江阴的君山、上海的佘山和大理的鸡足山串联在一起,通过徐霞客、陈继儒和木增(木增是丽江土司,鸡足山悉檀寺是木氏的家庙。徐霞客在鸡足山的几个月,多数时间是寄宿在悉檀寺)三人历史人物,有计划有目的的联合搞一些活动,让三座山成为姊妹山,为三地的文化和旅游助力。



展望:
一群人与一个平台
上海,从民国到1980年代,再到今天。一直是出版《游记》的前沿,我这里所说的“前沿”主要是指《游记》的文本出版发行,但一直没有“阵地”,即没有一个平台,平台的表现形式就是徐学研究的组织,也就是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徐霞客研究会”。其实上海已经具备成立徐霞客研究会的条件,因为如今的上海有一群“霞客迷”在积极地从事徐霞客研究,今天《霞踪客影四百年》新书发布以及几年前汪伟先生导演的、由上海东方卫视出品的8集电视系列片《霞客行》,还有30年前的1994年由郑祖安和蒋明宏两位先生主编、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徐霞客与山水文化》——这是一部43万字、调动了全国各地30余位作者的大部头著作,这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可以设想,有这么一群人、再有这样一个组织机构,还有全国各地徐霞客研究的同仁们的共同参与,上海的徐学研究必将取得丰硕成果。衷心希望,作为徐学研究史上的璀璨霞光一般的上海,青春焕发,光彩夺目。
谢谢!
2024.6.15于上海佘山


玉龙飞瀑 李文海/摄


图文/杨宏毅
编辑/杨宏毅
责编/张玲
审稿/朱晓天
终审/杨凤云 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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