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红

窗外的雨丝斜斜织着，淅淅沥沥落了一上午。我和女儿在家闷得发慌，便想着去媳妇的糖葫芦店里转转。撑着伞穿过湿漉漉的街道，我们来到宾川中心一号商业区。远远就看见媳妇店里的玻璃柜里，一串串糖葫芦正泛着琥珀色的光。我们快步进店，拿了两盒。我一口一口的品尝着，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暖，便一点点漫上心头……

思绪回到我的童年，记得有一次我跟在母亲身后逛村里的集市，却被街角的叫卖声拽住了脚步。“糖葫芦嘞——酸甜开胃！”青竹扎成的草靶上，糖葫芦像一串串倒挂的小灯笼，山楂的红与糖衣的亮相互映衬，馋得我直咽口水。那时候，糖葫芦对我一个农村孩子来说也是新鲜事物呢。母亲笑着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想吃？我给你买。”那天的糖葫芦，我吃得格外慢。糖衣在齿间碎裂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而母亲的目光始终落在我沾着糖渣的嘴角，像冬日里最暖的阳光。这是我对糖葫芦最初的记忆，里面藏着母亲未曾言说的温柔。

       如今，我的女儿已经上小学了，每当她事情没做好时我会板起脸让她重来。事后，她也会把好吃的喂到我嘴边，奶声说“爸爸尝尝我的‘爱心牌’”。她懂我皱眉是盼她更好，我也知她的小把戏里，藏着孩子气的依赖与爱。勤快的媳妇一个人在中心一号商业区经营着一家糖葫芦店，每日新鲜制作的糖葫芦颇受大家的喜欢。媳妇制作的糖葫芦种类很多，有山楂的、草莓的、绿葡萄的、蓝莓的、山药豆的、小番茄的、菠萝的、还有山楂饼……五花八门、品种齐全。草莓、山楂挂上晶莹剔透的糖浆，显得更加红艳了；蓝莓像一个个黑玛瑙；绿葡萄炫耀着自己的绿色外衣；菠萝像弯弯的月牙；小番茄比山楂大了一圈，像一个个胖娃娃……真是串串可爱，晶莹剔透。咬一口，糖衣薄薄脆脆，果肉入口即化，好吃还不沾牙！

       空闲时，我和女儿会去店里。小家伙也就有机会帮着一起穿山楂等水果，却总把签子戳歪。我接过她手里的竹签，教她如何让每颗山楂都排列得整整齐齐。“爸爸，糖为什么会冒泡呀？”女儿仰着脸问，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光。我看着熬在锅里的糖液，看着金黄的气泡在水面翻腾，忽然懂得：所谓亲子时光，或许就是这样一代代的传承——我们曾是那个仰望父母的孩子，如今又成了被仰望的大人，而那些共同熬煮的甜蜜，早已像凝固的糖衣，将时光里的温暖牢牢封存。

       如今再吃糖葫芦，总觉得比儿时的更甜。或许是因为女儿递来的那串上，沾着她偷偷舔过的糖渍；或许是因为每次回到村里老家中，母亲坐在藤椅上看着我们时，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足的笑意。原来，冰糖葫芦串起的从来不是山楂，而是岁月里那些细碎的暖——是寒风中相握的手，是炉火边专注的眼神，是亲人间默默流淌的爱。

图文/张义红

编辑/杨宏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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