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摄宾川】小院杨梅红

酷暑难耐的周末,正不知道能到哪里“逃避”,朋友来电邀约,到他家避暑吃杨梅。

走进朋友家干净整洁的小院,院角两株茂盛的杨梅树,在夏日强烈的阳光下,仍然郁郁葱葱,树叶间吹过来的徐徐微风,平静了燥热难耐的心情。杨梅树下的小桌上,朋友家早已准备好了盐水浸泡过的红彤彤的杨梅,主人一边让坐倒茶,一边热情的招呼“随便吃,盆里的盐水泡过了,树上的新鲜可口,吃两颗解暑”。

小孙子倒也不客气,一手抓着盆里盐水浸泡过的杨梅,一边跑到树下,拉着较低的树枝摘起杨梅来。我先喝了一杯香茶,就着杨梅树下的懒椅坐下。地上是刚喷洒过的凉水,头顶是大伞般的翠绿的杨梅树,微风中凉爽惬意。

  抬头看着枝繁叶茂的杨梅树,蓝天白云下,绿叶枝条间,一串串红彤彤的杨梅放着诱人的光彩,细细的颗粒密密麻麻,忍不住顺手摘下一颗放到口里,酸甜的杨梅汁顺嘴流到喉咙里,刺激着味蕾,满口顿时滋润无比。听人们说过,天旱年景,杨梅、水蜜桃等各种水果,在强烈的阳光下落果较多,但保留下来的都是比较可口香甜,这一尝,果真如此,颠覆了我多年不吃杨梅的理念。于是,又摘了几颗放到口里,慢慢的咀嚼回味。

说起杨梅,并不陌生,它是我老家彝乡拉乌特产美味“杨梅酱”的主要原料。记得很小的时候,每年的五、六月,彝乡拉乌山头上的野生杨梅陆续成熟,母亲和她的姐妹们就会背上背篓,到山头去采摘野生杨梅,回来加工成杨梅酱,一方面解决那个年代没有工业食品调料酸味的难题,用来烹调家乡峨溪河里的小鱼、腌制有名的美食“羊肝生”、做“杨梅酱凉拌核桃”等,另一方面可以到集市上出售,换取一点零用钱。每年的这一个季节,母亲和她的姐妹们都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记得大约是在我12岁那年,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母亲带我到山头采摘杨梅。说实在,到杨梅山采摘杨梅的路程并不短,全靠脚走。一路上我多次耍赖无效,大约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到了杨梅山。看着山顶上一丛丛野生杨梅就像一片片绿地毯,树丛中大约蚕豆大小的一颗颗野生杨梅,成熟的红黄相间,未成熟的翠绿如小绿球,让我第一次开了眼界,一路的辛苦顿时烟消云散。我和母亲他们一块,一会儿摘这丛,一会儿摘那丛。我一边摘一边吃,不顾母亲说“吃多了会肚子疼”的劝阻,两个多小时后在返回的路上,母亲背了沉重的一个大背篓,而我则意向性的背了一小筐。半路上肚子疼得无比,母亲在路边找了一会儿,给我弄了几枝名叫“清香尖”的红色嫩树叶,用手搓揉后放到我的口里,从路边山箐间捧了两口清泉让我把搓揉过的树叶吞下,然后在我的小肚子上反复按揉了一会儿,疼痛居然解除了。随后母亲又接过了我的小背篓,我们继续往家里赶。

回到家吃过晚饭,母亲和父亲他们一块将摘回来的杨梅洗净,然后放到杵臼里面反复的舂,将挤出的杨梅水用纱布过滤,放到土锅里面用火熬,直到成为棕黑色的酱,冷却后装瓶即成为了杨梅酱。

我们小孩则忙着将从杵臼里面掏出来的杨梅核拿到水井边用水冲洗干净,放到厦台上晒干,即成为我们那个时候的一种美味小食品——“杨梅胡(核)”。每年六七月份上学的时候,大家都会在书包底层放上一层杨梅胡(核),课间,大家在教室外面的台阶上,找一小块砖头或者平面的石头,抓一把杨梅胡(核)出来放到台阶上,轻轻的一敲,杨梅胡(核)里面滚出一颗黄白色的仁,放到口里一嚼清香无比。如果一次敲出十多颗放在手心里,一次放入口中去嚼,那美味、那感觉,可真没得说。

后来,我14岁的时候,离开彝乡拉乌,到平川读高中,随后参加工作就再也没有去过杨梅山摘杨梅,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吃到新鲜的杨梅了。

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主人家端来了一碗冰糖煮过的杨梅,经过冰箱冷藏,取一粒放在口中,舌苔轻轻一呡,杨梅核自然脱落从口中滑出,而果肉则随着甜甜的美味,进入了肠胃,清凉滑爽,香甜味美,睡意全无,全身清爽了起来。

坐起来,顺手再从树枝上摘下一颗新鲜的杨梅放入口中,感受另一种清新。


图文/杨宏毅   茶开云 

编辑/王翠芳

责编/王翠芳

审稿/朱晓天   

终审/杨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