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川时讯·文化周刊】宾川六月天,水果之乡的甜蜜盛宴
宾川六月天,水果之乡的甜蜜盛宴
/杨秀萍
六月的风从哀牢山余脉滑下来,掠过宾川坝子时已经变得温驯。雨过初晴,我站在檀悦府门前的十字路口等绿灯,看着一颗青芒果在风中轻轻摇晃。它离我的鼻尖只有五十公分,表皮还带着晨露的湿润,在朝阳下泛着釉质的光泽。
这是宾川城区的寻常一景。行道树上结的芒果,已经压弯了枝头。
六月的宾川街道,已然变成了一幅硕果累累的丰收画卷。芒果树是其中最热烈的画手,它们舒展着繁茂的枝叶,枝头垂挂着累累青黄果实,大大小小,挨挨挤挤,如无数颗沉甸甸的星星悬坠下来,几乎要把枝条压弯到行人的肩头。桂圆树则显得含蓄许多,枝叶茂密,累累圆珠隐于其中,如悄悄藏匿的玉珠,只待成熟时才肯显露真容。菠萝蜜树最为豪放,粗壮树干上直接生出硕大果实,如同大地慷慨的礼物,悬在树干之上,是城市里最奇妙的风景。
几年前听说政府要打造"水果之乡"城市名片时,许多老宾川人都当是个笑话。宾川这个滇西小县城,虽说是全国有名的水果之乡,但把市政绿化树全换成芒果树、桂圆树和菠萝蜜树,听起来总像是天方夜谭。如今站在金川路上抬头望去,两排芒果树枝丫交错,青黄的果实像无数小灯笼悬在蓝天下,倒显出几分魔幻现实主义的诗意。
看我在仰头看芒果,晨练归来的王老师踮脚摸了摸那颗垂得最低的芒果:"再有星把期就能吃了。"她是土生土长的宾川人,退休前在三中教生物,说起这些街道果树如数家珍:"政府选的是三年生的四季芒,别看现在青涩,等转黄了甜得很。"她指甲在果皮上轻轻一刮,立刻有透明的果脂渗出来,空气里顿时飘起松木混合青草的气息。
转过明德公园的拐角,景象更为壮观。整条金牛路的芒果树枝干都被果实压出了优美的弧度,环卫工老李正拿着特制的长竿加固枝条。他腰间别着个竹编小篓,里面已经躺着三四个自然掉落的芒果。"早上巡街捡的,"他咧嘴一笑,露出被吸烟熏黑的牙齿,"放谷草里焐两天,我家小孙女最爱拌单山蘸水吃。"
午后雷阵雨来得急,我躲在老年活动中心的屋檐下,看雨帘中芒果树的剪影。豆大的雨点砸在叶片上,那些沉甸甸的果实随之摆动,像在跳某种古老的祈福舞。几个穿校服的孩子嬉笑着跑过,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个突然跳起来拍打树枝,顿时有场小型芒果雨倾泻而下。他们捡起沾着雨水的果实塞进书包,笑声比芒果更甜糯。
回家的路上经过还在施工的河滨路,发现园艺工人正在给菠萝蜜树安装支撑架。那些浑身是刺的巨果悬在行人头顶,活像随时会坠落的流星锤。
六月的宾川街道,因这些果实的垂挂而有了沉甸甸的甜蜜重量。当果香弥漫在空气里,萦绕在鼻息间,这浓烈的甜意仿佛也渗入了我们奔波的脚步之中,不由让步履放慢些、再慢些,好让这滋味在心头停留得更久一点。
芒果渐熟,甜蜜的烦恼也悄悄潜入宾川人的生活。偶尔熟透的芒果会自然坠落,若恰逢汽车经过,“啪”的一声,果肉便在车顶溅开一朵金黄的花。那些沉甸甸的菠萝蜜更成了“庞然大物”,它们安稳地挂在树干上,也安稳地悬在行人心头,人们经过时,总不由得加快些脚步,既怕惊扰了它,也怕它惊扰了自己。
六月宾川街头累累的果实,悬垂于城市空间,更像一份无比慷慨的公共赠礼,它无声地滋养着小城宾川的城市居民,也默默向远方的客人讲述着宾川这座滇西小城独特的故事。它们提醒我们,所谓故乡,不仅是地图上的坐标,更是味蕾深处的印记与心灵栖息的芬芳。
晨起推窗,发现昨夜大风又摇落不少芒果。楼下的清洁工正把它们捡进塑料桶,熟透的拿去喂她养的土鸡,青涩的则切成片晒在窗台,做成果干泡水喝,说是能清热解暑。
宾川清透澄澈的阳光透过芒果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地上,那些光斑随着晨风轻轻摇晃,仿佛满地碎金。我常常会凝望这些被果实压弯的枝条,心头蓦然升起一丝感悟:这些扎根于城市土壤的果树,已然超越了普通行道树的意义。它们结出的每一颗果实,都是大地在水泥森林里盖下的印章,证明着人与土地之间那难以割舍的温情。
在宾川这座被水果重新定义的小城,每一季的丰收都不只是农事日历上的标记,而是渗透进砖缝瓦檐的生活滋味。当行道树变成会结果的树木,城市也就拥有了果园般的呼吸与心跳。那些悬在头顶的甜蜜,终将成为我们宾川人共同记忆里最生动的乡愁。
作者/杨秀萍
编辑/杨宏毅
审稿/张 进
终审/杨凤云
投稿邮箱/bcrmtzx@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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