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川时讯•文化周刊】思 念

思 念(散文)

   ·张群艳


小时候,记得亲人离世之后亲戚们都哭得很伤心,我也会因此而郁郁寡欢一段时间。长大以后,我才明白人离世了就再也陪伴不了你了。然而,这些离世的至亲,让我始终忘不了他们的印象,成为我心中永远的思念。

我的曾祖父,我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他是在2007年离世的。记忆最深的是他总叫我“啊艳”,因为分家原因,他和曾祖母没有住在一家,曾祖母家隔曾祖父家有一段路,而且都是上坡,每次去她家的时候,曾祖父就把我背到他背上,一只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稳着我的屁股,就这样一摇一晃中爬到曾祖母家。一路上即使很累曾祖父也没有让我下来自己走。听爷爷说曾祖父背我的时候我还调皮的说小心把我摔下来呀!依稀记得曾祖父留着长长的、白白的胡须,时不时我还会去捋他的胡须,调皮时候还把他的胡领编成麻花辫玩。曾祖父随时戴着一副黑色镜架的眼镜,走哪都杵着拐杖。后来我才得知,那是因为有一次干活时有只眼睛受伤了,导致他那只受伤的眼睛视力急剧下降,加之腿脚不好。问起关于曾祖父的事,爷爷说:“你曾祖父性格非常刚烈,说话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来直往,而且很讲道理,也很勤劳,善良。”爸爸说:“印象中的曾祖父脾气大可却是最疼你的,每次去曾祖母家都一路背着你,舍不得让你走路。”叔叔说:“曾祖父每天都会背着你去曾祖母家,他还喜欢用烟斗抽烟,那个烟斗的斗柄还是他自己用竹子做的,手也很巧,他脾气很好。”听到这时我打断了叔叔的话,惊讶的说:“为啥爷爷和爸爸都说曾祖父脾气不好,可您却说他脾气好?”叔叔笑嘻嘻的说:“他对我们小一辈很温和,尤其是对你很关爱。”是啊!每次我一跑到曾祖父怀里时,他就会说:“这是啊艳哇!”然后就宠爱的摸我的头。

我的外公,2009年因病离世。当时因为在上学,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被装进冰冷的棺材里。外公就像是在跟我怄气一样,从离世至今我只梦见过他一次。那是在2021年清明时节的一个晚上,外公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是梦到的却是他“第二次离世”,在梦里旁人都哭得很伤心,我开始还很淡定,可是后来也伤心地哭了,一直把自己哭醒了。外公啊!十二年之久您终于让我在梦里见到了您。印象中您总是那么的慈祥、和蔼、可亲。外婆总跟我讲你们从结婚以来从没有吵过架,那些年虽然日子清苦一点,但是你们相亲相爱、相敬如宾。时常想起小时候我跟你们住在守山地小屋的日子,那些场景时常浮现在脑海里,像再次看到自己喜欢的电影一样,放映着那一幅幅熟悉的画面。那墙上挂着的树虫,那墙上石头缝隙里塞着的郁美净,还有那屋外挂满果实的树......我多么想再次回到小屋,为您和外婆做上一顿可口的饭菜,和您一起去山上找树虫,和您一起编松毛公鸡......感觉您离我很近,近到有时觉得您就在我身边,有时又觉得您离我很远,远到我差点记不清您的模样。

记得读高三的时候,每当我去外婆家时,总是会看到她家隔壁的彭奶奶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一次两次不见怪,看见的次数多了就产生了疑问,为什么她老是坐在门口。后来才得知是因为她腿脚不方便,她何尝不想出去溜达,奈何腿脚不便阻碍了想外出走走的心。而门口的那一小块地方成为了她世界里的“外面”,坐在门口看看过往行人,和他们打招呼、聊聊天,这样每天都有人与她说话,也就不会感觉到孤单。记得有一次经过她家门口时,我看见她望着远山发呆,甚至喊了好几声她才缓过神来。我想她也许是在思念着离世的老伴,也许是在思念远方娘家的亲人。有时会看见她手里拿着拐杖在咚咚咚的敲着地面,走近一看原来她在逗小蚂蚁。彭奶奶知道我外婆家有一张外婆和外公的合影照片,放进小小的相框里摆在床头。彭奶奶也想把她和老伴的照片合在一起洗出来。有一天我经过她家门口时,她就跟我说:“小艳,听你外婆说你帮她和你外公照片洗了出来,你能不能也帮我和你‘爷爷’的照片洗出来,想他的时候我就能随手拿起照片看看他了。”我欣然答应了。她说:“那你有空的时候来我家拿一下照片。”我说:“好呢,等我下星期回来的时候再去找您拿照片。”可不知过了多少个周末,我经过了多少次她家门口,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始终没有走进她家去拿照片。后来,彭奶奶也许是不想再麻烦我,也许是觉得我学业太忙,也就再没有跟我提过洗照片的事情,久而久之我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直到在高考前听到彭奶奶去世的消息,我脑海中才立马浮现出她请我帮忙洗照片的事情。我懊悔极了,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缓过神后是无比的自责,这也成为了我心中深深的遗憾和永远的愧疚。

逝者已去,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思念。我深深的思念着离去的亲人。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其实行孝在生活中很容易被忽视,总觉得他们还好端端的陪在我们身边,后面慢慢的行孝也可以,可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真的无法预知。想要行孝不要等到亲人离世后才幡然醒悟。做事情也是这样,今日事今日毕,不要总是一拖再拖,机会错过了也许再也没有了,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都不要留下永远的遗憾。


作者/张群艳

编辑杨宏毅

审稿/张 进

终审/杨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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