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川时讯•文化周刊】冬日随笔

冬日随笔
·罗霄华
DONG RI SUI BI
冬日随笔

大理的冬天和长沙是很不一样的——大理的冬天,来了就是来了,不迟疑不扭捏不踌躇,痛痛快快潇潇洒洒,短袖埋进箱子深处之后要沉睡很久才会被重新翻找出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羽绒服和围巾就一直扔在床尾、搭在椅背,触手可及,暖身安心。

从前,每年秋风渐起的时候,我就很盼望冬天的到来,因为我实在是很不喜欢穿不厚不薄的衣服,也不喜欢早上在买完早点到教室的路上偶尔会闻到的几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我曾经使用过一个不太好也不太合适的比喻,我对我的朋友说,桂花的香味闻起来就像是一种很廉价的杀虫剂。但是我很喜欢白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缅桂花。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家院子里曾有过一棵白兰,树不太高,小小的我伸手也可以摘到;花香也不太浓郁,爷爷时常摘下一两朵放在烟盒里,混合出奇怪但舒服的味道。

如今的校园,桂花树远比从前关中的要大、要多、要密,走在路上深吸一口,依然是那种我熟悉而又好感全无的醉人味道。对冬天的期待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快一点把自己包裹进柔软厚实温暖的围巾被子羽绒服里,那种真实可感的踏实。

昨天在教室里抱着室友装有热水的杯子瑟瑟发抖,突然很想念去年和ZZJ一起在公寓里度过的那个冬天。虽然客厅的吊灯奇奇怪怪,虽然阳台的窗户我俩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虽然浴室的热水小得可怜甚至还停水了几个礼拜,虽然地砖会在一个下午之内莫名其妙齐齐变形翘起裂开把晚上回宿舍在黑暗中摸索开关脚下却突然塌陷的我吓到半死,但我还是很喜欢那段日子。那时候我和她晚上回公寓书包都来不及放下就着急着各自冲回房间开电热毯,每晚穿着最厚的睡衣,在大家都还在盖薄被的时候换上抓绒的被套床单毯子,在大家换回薄被之后依然每晚陷在温暖的漩涡里。她常常手冷脚冷,有一次去上晚自习因为时间匆忙没来得及拿掉暖脚垫然后在教室里拉着我的手说:“啊!我今天走路跟踩了风火轮一样!”

那个时候每天晚上一起从教室走到公寓楼下的人,除了我和ZZJ,还有她的男友。他们曾戏言要去广播站点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给我,当然到最后毕业了也没有这样做。BG也因此给我起了新外号——阿拉花神灯。我和ZZJ都是话很多的人,每天晚上洗脚的时候聊各种奇奇怪怪的话题,对物理老师的温柔犯花痴,嘲笑老杨课堂上的迷惑行为,对女老师们的穿着打扮评头论足指点江山,脚洗完了天还没聊完,就坐在小板凳上继续聊,或者跑到客厅里、她房间里、我房间里,坐在沙发上、床上继续聊,聊着聊着越聊越冷,还要回自己房间穿袜子加衣服,然后聊天继续进行,说也说不完。有朋友住在我们后面的公寓楼,能看到我们的窗子。有一次他们感慨说我和ZZJ学习好用功好努力,晚上一两点时常还能看见我们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我说我们真的只是话太多所以总聊那么晚而已啦有时候连书都没翻开过,气氛一度很尴尬。

DALI

大理的冬天可真好啊。天气合适的时候,站在操场上,抬眼便是苍山顶上银光闪烁的皑皑白雪。那是我高中三年看过最美好最喜欢的景色了。金庸先生去世,翌日苍山便覆上了满头的白雪。“告别的方式有很多种,而苍山选择了一夜白头”还因此上了微博热搜。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在我看来近乎天才的诠释,“唯物主义指导下的浪漫是唯心主义”。

感恩一路有你
THANKSGIVING

昨天本来已经打算加羽绒服了,今天早上出门才发现气温已然回升,连薄围巾都是多余。不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大理是怎样的穿着,只记得在我准备加羽绒服的头一个晚上,我跟一个同学说,我明天要加羽绒服啦我实在是冻不住啦。答曰:“菜鸡。”结果第二天早上两人在教室狭路相逢,她身上的羽绒服竟比我的还厚。

好希望长沙的冬天可以快一点到来,如果我可以在这里看一场异乡的雪那就更好啦。寒假一定要再去一趟苍山,去看看我记忆中的苍山雪,想必那纯洁的白色,一定皑然如初。


作者/罗霄华

编辑/杨宏毅

配图/杨宏毅(苍洱雪景图来自网络)

审稿/吴洪彪

终审/杨凤云

投稿邮箱/bcrmtzx@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