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碗 （散文）

    熊志斌

下午饭后，我把母亲的左手放在我脖子上（让手抓住我胸前的衣服），用我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拧着她右肋的衣服，搀扶着下了两阶堂屋前的石台阶，顺手拿起一根放在台阶下早准备好的竹竿捏在她手中，并叮嘱父亲要紧紧的跟着她，然后才放心的到堂屋里收拾碗筷并准备洗碗。（为了将就父母，我们一家在堂屋里吃饭。）

父母已在苍老中散失了劳动能力，而前年将近年关时又患上脑梗。所幸医得及时，命虽保住了，但半身不遂，走路一步三摇，让父亲不得不时时跟着她。尤其是下午饭后外出练习散步，成了父母每天雷打不动的事。

鉴于此，每天我无论有多忙，买菜、煮饭、洗碗成了头等大事。

此刻，我把碗筷收拾好拿在手中走出堂屋时，看到走远的父母背影，心情释然的走进厨房开始洗碗。

进到厨房后，我舀了一瓢水倒进盆里，拿起洗洁精往水里挤了几滴，又拿起洗碗布在水里晃了几下，让洗洁精在水里充分的释匀，才拿起碗放进去，在浸泡的时候又拿着碗在水中转几转，让水湿着碗里碗外，等待……

因为母亲特殊的原因，在吃饭时尽管我把桌子拉近母亲，但看到母亲不方便的左手，我只得让母亲用小汤勺吃饭。看着母亲十分用心的吃，但仍免不了有许多饭粒顺着碗边掉在桌上，或喂进嘴的过程中从半空中的汤勺里掉在地上。看到母亲无奈的表情，我坐在母亲身旁，一边吃饭一边用筷子把饭菜往她的小汤勺里赶，同时把感觉要掉的饭菜扒下，减少母亲在吃的过程中掉落的饭菜……

母亲的一顿饭就这样吃结束，看着桌上掉落的饭菜和斑斑点点的汤计，还有碗里碗外没有刮干净的饭粒碎菜叶、没有喝干净的汤汁，我能说什么呢？唉！

而父亲吃饭的全程比母亲也强不了多少！

许是因人老而嘴唇干瘪吧！当他颤抖的手把菜夹住往碗里送的瞬间，也会有些许碎菜随滴落的汤汁而掉下。扒饭时，手与嘴的动作不协调，饭粒会在不经意间从嘴角掉下来……。

我拿起抹布把饭粒和菜叶抹进母亲刚吃饭的碗里，又把星星点点的汤计抹干净，再拿起扫帚把地上的饭粒扫进垃圾桶，最后才拿起碗转进厨房，把碗中的饭菜倒进泔水桶。所以在洗碗时，我会让洗洁精水浸泡一会儿，才拿起洗碗布顺时针轻抹两下，又逆时针抹两下，再放进水中晃几下，才拿起放在眼前查看是否洗干净。生怕我一时疏忽而在第二顿吃饭时、恰恰又拿着同一个碗，会影响他们的食欲，从而扼杀安享晚年生活的健康。

洗碗的活儿在我的全神贯注中不经意间完成，把洗洁精水倒了，又舀了一大盆清水把碗一个一个的放进水中清洗。随着一声声“咣当、咣当”的清洗声，洗碗的活儿全部大功告成。

看着被我洗得白净光亮的碗，又想想日益苍老的父母容颜，在寸金难买寸光阴的守候里，对父母的孝，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而是需要一颗善良的心、真诚的举措、言行一致的行动，来与父母守候他们时间不宽裕的健康生活，尤其是自己修心养性的天地里。

所以，在二老老至成佛时，我会坦然的说：感恩的天地里，我无愧于生我养我的父母，更无愧于自己的心！

想及这些，我把洗净的碗装进碗箩，又急急忙忙的到田里干话去了。

作者/熊志斌

编辑/杨宏毅

图片来自网络

审稿/刘 灿

终审/杨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