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讯副刊】送别
送 别
董黎霞
4月10日,农历二月二十九,外婆仙逝。确切说,是先生的外婆仙逝。享年90岁,高寿。
这一天,原计划是要回婆家上坟祭祖的。清晨7点接到婆婆的电话,得到的却是外婆西归的讯息。前些天还能说能笑能走能吃的一个人,说去便去了。照之前的精神状态,我和先生以为她老人家再活三、四年没问题。毕竟五代同堂,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氛围,我们每个人都希望再持续几年。
然而,落叶归根,终有定数。外婆去了,好在走得干脆,没有受罪,不知要几辈子才能修得这样的福气!
先生驾车,我们赶往舅舅家。一路上,我边安慰他,边和他细数起关于外婆的记忆。
外婆慈祥。我知道她在先生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先生在外婆的关爱中成长的故事,我已听过不知多少遍。先生幼时,我的公公在煤炭山挖煤,农家的大小活计和照顾三个儿女的担子,都落在婆婆一个农村妇女的肩上。因此,没少得到过娘家人帮衬。先生的童年里,有太多外婆替他缝补、浆洗的记忆,有太多舅舅、舅妈、姨妈、姨父照顾的温暖,也有太多表兄弟、表姐妹一起放猪、放牛以及调皮玩耍的经历。作为外孙媳妇,这十多年来,我和我的孩子也跟着沾了光,得到了外婆和她的大家族给予的爱。其他的表兄弟、表姐妹及他们的小家庭成员的感受,想必也和我们一样吧!外婆那儿,总有太多太多的爱,她的慈爱给了每个家庭,每个人……
县内、县外的亲人已陆续到达舅舅家。远在上海、安徽的两位姨妈已买好飞机票,在奔丧的途中。我和先生到达时,几位姨妈、表姨妈、阿孃正帮外婆梳洗,收拾遗物。我和先生也一齐加入。姨妈们为外婆穿上了她生前最爱的衣物、鞋袜。表姨妈说:“二孃生前最爱干净、讲究,我们一定要让她体体面面的走。”
外婆面容慈祥,像睡着了一样。她的头上缠了几圈黑纱,然后戴上崭新的帽子。只是,人离世之后,身体仿佛一下子缩小了,且四肢僵直,让人看了忍不住落泪。婆婆和一位姨妈一直在呜咽。另几位,边张罗着手中的事,边哽咽着念叨起外婆对家族中子侄孙辈及村中乡邻的种种好处。
是的,外婆的慈祥、贤惠、善良……在远近亲邻中是有口皆碑的。正因为如此,在她的娘家和婆家两族人当中,树立了好的家风。后辈几十户人家,走出了政府公务员和企事业公职人员十余人,人人行稳致远,堪当中流砥柱。即便是继续在农村耕耘或是从事个体经营的侄孙辈,在当地都小有事业。且家家父母慈祥,子孙贤孝,兄弟女婿友爱,姐妹妯娌和睦。纯良家风代代传,家庭和乐人兴旺。
响应政府号召,革除陋习,文明殡葬。在殡仪馆里,化妆师为外婆化上了妆,三、四十位亲人与外婆隆重告别。几声礼炮鸣过,外婆的遗体躺在金色的锡纸上,被送进火化炉。在闸门关上的一刹那,哭声一片。
等待,沉默。
沉默,等待。
外婆的灵魂如一缕轻烟,缥缈地飞向另一个世界。待重新相见,已成了一盒子骨灰。舅舅抱着红布包裹着的骨灰盒,亲人们一路呼唤,把外婆接回了家。
在人生的旅途中,每个人都免不了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离别。有的离别,便是永别。想想我们生活的地球上,每天都在上演着结婚、离婚,死亡、新生,战争、恐怖,灾祸、疫情,钻营、算计,打压、倾轧……太阳每天照样升起,四季轮回,花开花落,山河无恙……
生者何惧?生者何求?
余生,便要用最饱满的爱与责任,拥抱当下,拥抱世界!
作者/董黎霞
编辑/杨宏毅
审稿/刘灿
终审/杨凤云
(图片来自网络,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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